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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豐采風作品選登(三)

發布時間:2024-02-29  來源:安徽作家網  作者:安徽作家網


【編者按】在全國上下深入學習習近平文化思想之際,省作協近期舉辦了“安徽文學高質量發展研討會”暨“請作家回家寫安徽(長豐)”活動,吹響了“文學皖軍”再出發的集結號。活動期間,作家們走入長豐火熱的社會經濟發展現場,創作了一批奮進昂揚、飽含活力的文學作品,現予推出,以饗讀者。




作品欣賞




在長豐,找尋文學的鑰匙

何家榮


長豐,安徽省會合肥下轄的一個縣。來長豐之前,不少人可能跟我一樣,對長豐的了解僅限于此。2023年9月1日至2日,省作協在這里召開“安徽文學高質量發展座談會”,同時開展“作家回家寫安徽(長豐)”文學采風活動。因為時間有限,對長豐的了解,也僅限于生產車間、產品展示中心等工業(確切地說,是制造或者智造業)領域,剩下的都是口頭或書面介紹。于是,大家伙就在私下里嘀咕:這采風的文怎么寫呀?

確實,采風作品,不少作者習慣了寫鄉土鄉情,民風民俗,自然風物,能工巧匠,民間異人等等,對生產車間、設備、儀表,乃至科技革命之類,都隔膜得很,感覺無從下筆。早在采風之前的座談會上,來自工礦企業的作家代表們,就表現出某種焦慮,比如煤、電、水,都是基本的國計民生吧,但作家們關注的很少,寫作者更是少之又少。經他們這么一說,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感覺還真是那么回事。

習慣了寫風景文的人,這次寫不了。長豐肯定有美景,因為它規劃了文旅片區,開辟了全國鄉村旅游精品線路,據說綠水如帶,風景如畫。但采風沒有安排,我們沒有身臨其境。

習慣了寫閑適文的人,這次寫不了。據說,這里有“一河兩湖三渠百庫”,閑游雅聚之所并不少。但采風也沒有安排,我們只乘車,在它的中部,下塘鎮,智造區,從生產車間到各展示中心,魚貫而行,仿佛穿行于陌生的時間隧道。

也許,長豐人,至少現在,還無暇放慢或停下腳步,賞美景,共風月。他們津津樂道的是他們的速度。他們1965年建縣,由相鄰四縣的邊界“組裝”而成,一無工業基礎,二無資源稟賦,1994年還是國字號的貧困縣,短短十八年時間,到2012年,不僅僅脫了貧,而且奇跡般地從全省倒數第七,一躍至全省前三,2016年,更是躋身全國百強縣。2022年,又實現全國百強爭先進位,跨入全國科技創新百強縣之列。我對數字總有些迷糊,但這里的每一個數字,都令人提神醒腦。這些數字,一個個標示出長豐速度,連綴起來,更可看出長豐發展的加速度。

長豐縣委書記李命山在座談會致辭中,講到長豐速度,用了一個頗為生動的比況,令人印象深刻——一塊下塘燒餅從鍋貼到出爐的時間(約三分鐘),在長豐比亞迪生產車間里,可以下線三臺新能源汽車。后來,我們到了現場,體味李書記的講話,就覺得那個比況不僅生動,而且智慧。因為不少人對新能源汽車還是比較陌生的,但燒餅,不管是下塘的,還是淮北的,江南的,沒有人不熟悉。對于燒餅的親切感,因了這個比況,你會很自然地轉移到新能源汽車上。當你看流水線上工人師傅的操作,手法那般嫻熟,你會感覺,就如自己平日里伺花弄草一般。當你看那些機械臂,騰挪翻轉,有板有眼,穩穩當當,如人猿泰山一般,更是感覺有趣。當你看那一道道筆直或弧形的、平列或高低錯落的流水線,以及流水線上處于組裝過程中尚未成型的車體,如此輕盈、靈動,你會感覺如兒童們手邊的玩具似的,跟平日里馬路上看汽車的觀感完全不同。走在現代化的車間里,你會很自然地把它與傳統的機器轟鳴、人聲鼎沸的車間相比較,眾多的現代科技不僅顛覆你的認知,而且超出你的想象,令你頗有些魔幻的感覺,似乎是走進了一個虛擬的世界。但一切又都是如此真切,那一輛輛從安靜的、井井有條的流水線上下線的嶄新的車輛,整齊地排列在你的眼前,像整裝待發的隊伍,即將開赴千家萬戶,成為高速、國、道、縣、鄉、道上新的風景線。

若是旅游、休閑,也許還是山清水秀的江南好,一馬平川的長豐總少了些含蓄和掩映。但長豐自有其獨特的魅力,他們放棄那種眉毛胡子一起抓常規做法,以“一業定乾坤”、“一點獨亮”的發展理念,一舉實現規上工業年產值超千億。這里聚集的新能源企業,這里生產過程、工業產品展現的新概念、新理念,這里安靜而升騰的氣象,讓你震驚的同時,也使它自己悄然成為一個最具辨識度的地方,一個讓人一下就能記住的地方。

長豐歸來寫長豐,可能不少人都在反思一個問題,那就是文學寫作有沒有界?世間萬事、萬物、萬象,是否有一些是文學的,而另一些是非文學的?

在我有限的識見里,中國的文人中間,蘇東坡應該是成就最全面的一位,各種文事,他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尤其可貴的是,文事之外(如果有內外之分的話),他也事事關心,饒有興致,每一上手,都做得像模像樣,仿佛比行家還行家。于是,我就想,從蘇東坡身上,或許能有所啟發。

先說他在黃州一段經歷吧,這是他生人的一大轉折點,是他后半生曲折、顛沛、險象頻生的開端。在這里,他收斂起一切鋒芒,只安心做個地道的農人。他墾荒東坡,造雪堂、筑水壩、建魚池、辟菜園、打水井,竹杖芒鞋,躬耕其中,自號“東坡居士”。他與農夫、醫生、藥師、酒監、書生、道士、詩僧,各色人等相往還,儼然成了當地土生土長的一份子。大約也是在此一時期,他發明了被后世津津樂道的“東坡肉”。其實,也并非什么有意的“發明”,不過是現實的情勢使然。當時,蘇東坡一家生活拮據,正好黃州的豬肉少有人吃,因為不會燒,而東坡先生恰有一雙巧手,不僅會寫詩、書法、繪畫、彈琴,也會燒菜,于是便摸索出一套特別的燒制豬肉的方法,使得被人冷落的豬肉成為餐桌上的美味。另外,燒魚、煮湯之類,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這就是可愛的東坡先生,遭遇不白之冤,差點掉了腦袋,被貶到長江邊上這個落寞的小城,任個不咸不淡的官,曰:充團練副使,并附帶約束條件:不得簽署公文,不得擅離州地。如此處境,別人肯定會一籌莫展,蘇東坡卻能淡然處之,而且把生活打理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但是,你千萬別以為,此時的東坡先生只會過日子,只傾心于物質生活一個方面。恰恰相反,他的精神生活須臾也未空缺,而且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酣暢淋漓。在黃州,他除了寫下許多有趣的札記、故事、笑話,還留下了文學史上不可多得的四篇絕妙之作,那就是人們熟知的《浪淘沙·赤壁懷古》、前后《赤壁賦》和《記承天寺夜游》。

在黃州,蘇東坡官微言輕,有職無權,為民生,他只能給地方上的長官提一些合理的建議,然后自力更生,經營好自己和一大家子的生活。在此之前,他任徐州知府,在此之后,他任杭州太守,以及在別的地方任主官,則完全不一樣,純然是一種非凡的管理者的姿態,尤其在水利工程、樓臺建造方面,表現出某種難以抑制的熱情和令人傾慕的天分。密州的超然臺,徐州的黃樓,杭州的蘇堤、三潭映月乃至今日西湖的雛形,都是他的杰作。此外,他還熱愛醫藥,熱心救死扶傷等等。總之,他似乎無所不能,無所不愛。與此同時,他那支生花的妙筆,也不寂寞,也隨他在各處爛漫生花。

從蘇東坡身上,從他一以貫之的處世、行事風格上,你或許能感悟到,世間萬事、萬物、萬象,于文學,無有絕對的內外之分,沉浸其中,則為興趣,出于其外,則為鏡鑒、為沉思、為憶念,形諸文字,則為肺腑、為人間情懷、為多彩生活之變動不居的音符。

據說,長豐地處江淮分水嶺。但站在長豐大地上,我卻很難把它與那個地理學上的“嶺”聯系起來。因為,我向來以為,分水嶺就是一座山,或一處連綿的山脈,而長豐顯然沒有這樣的一座山,或者這樣的一條山脈。這就說明,我以往的自以為是是錯誤的,是坐井觀天所產生的狹隘的認知。于是,我盡量搜集有關“分水嶺”的語料,盡管依然不全面,但我對分水嶺的認知已經大大拓展了。最關鍵的是,我明白了,分水嶺可以是具象的,也可以是抽象的,前者是地理意義上的,后者是文化意義上的;我領悟到,這道“嶺”,你可以把它看作分界,也可以換一個角度把它看作連接。比如,長豐,既然能看作江淮分水嶺,未嘗不可看作江淮結合部。于是,我聯想到文學。文學與現實之間,大約也有這樣一道“分水嶺”吧。但作家不能受限于這道“嶺”,不能局限于“嶺”的任何一邊,而必須超越那道“嶺”,在一個更高的高度,既能看到分界,又能觀照兩邊,既看到區別,又看到聯系,以及內在的統一與互滲,像東坡先生,自如地從文學進入生活,從生活進入文學。

回想剛到長豐報到的時候,拿到活動手冊,看見著名詩人梁小斌的名字出現在名冊里,頗為激動。盡管他因故未參加活動,但總感覺他就在人群里。因為,他那首著名的詩歌,《中國,我的鑰匙丟了》,始終鮮活在記憶里;因為,如今,我們這群人,又在找尋一把鑰匙,一把文學的鑰匙,一把打開安徽文學高質量發展之門的鑰匙。



在長豐看城

姚 祥


什么,在長豐看城?對,看城。是將來吧?不,就現在。現在?我覺得不靠譜,長豐縣城沒啥看頭,我有印象。印象歸印象,現在,才是現實。這是我和我的對話。兩個我,揖別于此次安徽省作協組織的長豐采風活動。對話畢竟精簡,有必要交代一下,支撐“雙方”觀點的背景。于是,便有了這篇文章。


記憶中的長豐


知曉長豐這個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她是我北上求學的必經之地,每年往返至少四次。善于造勢的綠皮火車,始發位于江北的蕪湖北站,哐當哐當著一路向北,不時還長嘯一聲,好不威風。我是風景控,車窗外的天地,愿意全程領略,哪怕夜晚,獨對一彎跟著跑的殘月,也絕不厭倦。

列車過了合肥市,依次掠經雙墩集、羅集、陶湖、下塘集、朱巷等小站。時間久了,明白這些站點,都屬于一個名叫長豐的縣。這些小站,我乘的列車是不停的,僅有一次,是在稍大的水家湖站,因車次有別,短暫停了一下。當時,獲知這兒是長豐縣城,站在月臺上,我環顧四周,除了感覺多了站臺廊道,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縣城氣息。上述小站,它們大抵有一棟兩層的樓房,平頂,厚檐,門窗儼然,多砌有圍墻,如翅張兩翼,積攢著自己的威嚴。字體大小不一的站名,印刷和張貼在站臺惹眼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在樓房平頂上的最醒目,也最氣派,三字或四字的站名,每個字分別被堅挺的鋼筋條,打了底架,遠望,好似凌空升起,縱然風狂雨驟,不歪不斜。靠近鐵軌,專用水泥預制牌刷成了白體,被兩根方柱夾峙,撐起,刷在上面的字,一律黑色,漢字站名大而端莊,下方配了拼音,拼音的下方,用相反的兩個箭頭,標出了前后站名。

我之所以記得清楚,要歸功于乘車時眼睛的打探,甚至,多次掃描刻下的印痕。當然,至今牢記于心,并沉淀在歲月深處的,遠不止這些。比如,在雙墩集站旁,有條稍寬的土路,坦蕩,板結,與鐵軌十字相交。每當列車臨近,交通信號燈由綠轉紅,隨即,警鈴沸成一團。在距鐵軌數米處,一根紅白相間、特制粗圓的長木棒,攔住了車輛和行人。這時,行人的眼睛,齊刷刷地投射進車窗,一格一格地聚焦,帶著三分好奇,七分欣賞。我也報以熱情的目光,有過之而無不及地打量著他們。撲入眼簾的普通人群,有種未被春雨滋潤的土氣,板車、籃筐、糞桶,驢、牛、羊,或多或少混雜其間,即使碰上趕集,也無序。最搞笑的那回,是鴨陣翩翩而來,白花花一片,一根頂端系著紅領巾的細長竹棍,在少年主人手中耍起,沒有一只鴨子越向雷池,而揮旗不懈的道口管理人員,已是滿臉流汗了。

盡管這些場面一掠而過,十分短暫,但也給我的心情波動,增添了砝碼。車出合肥城,我開始被差異所震驚。說實話,一條鐵路線上,省會城市連綴的南北兩端,落差大到戳眼驚心,令我感慨。

蕪湖的長江北岸,直到大合肥地界的肥東,廣袤的平原,被綿延的低山帶狀割據,天高地迥,蔥蘢百旋。村莊均勻撒落,屋舍儼然,二層樓房已占多半。鄉村公路上,奔騰著四輪拖拉機,荷鋤的農人走向田間,腰桿筆直,精神飽滿。溝塘永遠蓄著清水,田疇永遠擠滿莊稼,風在四處吟唱。這是“在希望的田野上”,乘著歌聲的翅膀,十年來,大干而成的新景象。然而這時,合肥北面的長豐,似乎還在唱“我的故鄉并不美”。房子為最刺眼的差距,二層樓房罕見,即使有,感覺體型上要比合肥南面的小一號。紅磚砌墻
、黑瓦蓋頂的平房為主,還有紅磚墻、茅草頂的次等平房,雜七雜八錯落著。當然,最差的是泥巴墻、茅草頂的老土房,低矮,腐朽,舉手可觸及屋檐,頗有危房之嫌。仔細看,墻面上多半貼了圓圓的牛屎粑粑。這些狀如江南牛欄屋的草房子,頑強地趴伏在村莊中,并不孤單。長豐,長豐,我默念著:這么好的一個名字,是不是被辱沒了呢?

工作后沒幾年,單位分來一位軍轉干:小吳。我們年齡相仿,彼此投緣,很談得來。小吳告訴我,他老家在長豐下塘集,家里窮得像水洗過,沒有讀書跳出龍門,當兵是他最后的機會。我問他是否經常回去,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問為什么,他沉吟片刻說:不敢回去啊。我疑惑了,怎么不敢?小吳說,他提干那年回鄉,被當作“衣錦還鄉”,最后被扒得差點沒有回部隊的路費。看我不解,他補充道:不是鄉親們行為強盜,而是太窮了,不忍心啊。我似有所悟,贊許地點點頭。

過了多年,新千年已接近走完首個十年。有回五一長假,小吳邀我到他的老家去玩。不是不敢回嗎,拉一個來墊背?我調侃道。小吳詭秘一笑,不作解釋。此趟行程,小吳謀劃已久,他的堂哥開著私家車全程接送,殷勤備至。我們落腳于“金店”,下塘集所轄的一個村,這里有小吳的父老鄉親。三天半時間,每時每處,我感受著鄉親們對小吳的厚愛。我也沾了不少光。吳山貢鵝的骨里透香、下塘燒餅的酥脆筋道、莊墓圓子的甜滑潤喉、水家湖燒雞的肥而不膩、朱巷鹵豬蹄的色清味厚,都給我留下齒頰生香的印記。去了長豐縣城水湖鎮,感覺在蓄勢發展,與當年那次站臺一瞥,不可同日而語。還特地去了“雙河集農民暴動紀念館”,感受了長豐的紅色文化。小吳再三推辭,親人們給的土特產,還是塞滿了后備箱。小吳說,鄉親們太熱情,下次不敢回來了。又不敢回?我揶揄道。

不虛此行!我對長豐的認知已大為改變。不過,我總感覺,在合肥下轄縣中,還未脫貧摘帽的長豐,差距仍然不小,而且是全方位的。這種觀念在腦海里,又沉睡了十多年。長豐令我刮目,乃至驚掉下巴,是此次全省作家長豐行。


走看北城世紀城


2023年,夏末秋初,全省文學高質量發展大會,重視基層,擴容召開。躬逢其盛,我倍感榮幸。金源大酒店,位于合肥北城世紀城金源大道上,為此次會議駐地。下了繞城高速,已到了合肥市的北邊,在導航儀引領下,我們來到這家酒店門前。四下偵察一番,我感到,這里地處光鮮的新城,人稠樓密,充滿了煙火氣息。“作家回家”,名副其實。

我有晨煉的習慣。五點一刻,我就出了酒店,琢磨著走上八十分鐘,再往回走,篤定不影響參會。金源大道的人行道上,我向西走去。天露微曦,車輛和行人漸多,但未匯成流,一切都在半沉睡中。走了很長一段后,我發現,除了商鋪、小型廣場、交叉過道,人行道外側,多為一人多高的組合式圍墻,彩石壘砌的基座,輔以精致造型的鋅鋼欄桿,一段一段延展,透著整潔的莊嚴、低調的高貴。我判斷,街道兩邊分布著數個住宅小區,大致統一的風格,只是造型略有不同。有意看了下門牌標識,果然,均是
“徽苑”綴后的小區,領字不同而已。回來后,查閱資料始知,這里屬于北城世紀城一期住宅樓群,2011年后統一規建了七個小區,領字分別是:帝、國、鴻、騰、冠、祥、頤。好一個大手筆,不留“渣滓”完成了推陳出新,肯定是
“一張白紙”,繪出了如此圖景。

中途,我南拐了一次,一條溝渠攔住了我。于是又向西,走到了一條南北向的馬路邊。這里車速明顯快了,且貨車居多。西望,一片起伏狀的綠色原野,在晨光中,律動著波濤。私下想,我抵達了城西的邊界了。看時間尚早,我決定北上。再次走上金源大道,穿過去,縱進不過百米,又一條溝渠攔住了我。顯然,這是一條人工水系,在野蠻與馴化之間。岸邊,留出了人行道,水泥路面居多,蜿蜒穿插在茂盛的植被、齊整的草坪、舒適的休息區間。晨煉的人,踩著節奏,個個點頭向我跑來。稍大的一塊場地上,幾位大媽在舞蹈,應著奔放的樂曲,她們剛柔并濟地舒展四肢,努力的樣子,不亞于在攀登雪山。路邊集聚了一排老式庭院,我駐足打量一戶:有老人在門口修理農具,家犬殷勤蹲望于旁,幾叢鮮紅的美人蕉,屋檐下正艷,兩邊泥巴院墻上,掛滿了黃色的南瓜花、紫色的扁豆花,院墻外,一株茂盛的構樹,綴滿了鮮紅果實。

我向西,走上一座橋,鋼筋水泥澆筑的,外觀上有點像趙州橋,感覺該有些年頭了。當時特地看了橋名,現在記不清了。站在橋上,東望日浴朝暉,頃刻間,我紛飛的思緒裊裊升起,在這彎彎的溝渠上,在這城鄉混響的天地間。稍轉視角,前方是我從未有過的既視感:一排密集的高樓,任由霞光穿隙而出,樓群的腰膝段,青白色的薄霧,像水一樣緩流。這些深扎大地的鋼筋叢林,從頭到腳寫滿了現代感。深嵌原野的溝渠中,蓄積了略超水面的水草,好像一條繡著紋飾的白練,越遠越白,越近越暗。兩岸斜坡壘疊了五層,地勢的起伏倒在其次,敷以草坡不同的綠色,更容易讓人感受到夯土的代際。為什么水面如此深呢?因江淮分水嶺,崗沖交錯,導致的源短流急,為適應這種暴漲暴落,水流深陷成俗稱的澗溝,而非河流。我閉眼片刻,睜開。一只鷺鳥飛起,落下,又飛起。陽光有了熱度,潑灑在湖面上,又反射到天空中,幾經來回,天地由混沌而漸顯透明。光線向四周漫散,輕盈而柔和,幻化出七彩,如流動的音符,風情萬狀。眼睛微微刺痛,提醒我左轉,只見碧野之上,天藍如海。

我拍了幾張風光照,返程的時間就到了。未及金源大道,聽到了高音喇叭傳出的女聲,極具親和力。只一句“歡迎新老同學”,我已知道那里是所學校。啊!今天是九月一日,開學的日子。站定下來細瞅,校牌明示:合肥四十二中北城世紀城校區。早就聽說,這是一所頂尖的九年制學校。“歸籠”的學生,穿著校服,帶著甜酸苦辣的表情,在家長的護送下,向校門口涌去。幾個保安在張羅,秩序井然。家長止了步。也有使用交通工具的家長,停下車,佇望了一下,直到眼中的孩子,淹沒在人群中。聽口音,南腔北調。這些家長,應該多數不是本地人,卻多少保留了一些鄉土底色。而這些孩子,妥妥的城里學生。出生在什么地方,真的不重要。這個理念,于我腦中一閃。

路上,我看到了一個派出所,有“長豐”“雙鳳”字樣。稍加留意后,竟然發現這兩個詞多次出現。帶著疑惑,我走進金源大酒店,恰巧碰到了許春樵主席。我問他,這兒是合肥市什么地方?他說,這是長豐縣所在地,被稱為合肥北城世紀城,是鄉野之城,城鄉一體哪。我“哦”的一聲,似有所悟。晚上,關于北城世紀城,這塊涅槃之地,我沒少腦補。孤陋寡聞,只知道大合肥濱湖新區的我,如今遇見的北城世紀城,同樣了不起。它是時代的產物,在創新之城合肥,崛起于荒野農田之上。它歷經三次迭代,以豪邁之姿,完成了致敬新時代的創舉。城鄉之間的鴻溝,正在消弭,特別是人群在氣質上的落差,有時甚至反過來,更洋氣更有派頭的,倒是曾經的鄉下人。

發現了“雙墩”,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只是印象中,這個從來不缺有力支撐的地方,人們叫它雙墩集。我查了距離,從酒店到雙墩鎮政府,三公里左右,遂決定明晨步行前往。

第二天,我起床更早,目的很明確,去雙墩鎮。金源大道右拐,上了蒙城北路輔路,避開了傾瀉如瀑的車流。右轉于第一個岔口,沿著滁河干渠前行。對了,就是昨天邂逅的那條澗溝,這兒的身段,似乎豐滿一些。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又北上阜陽北路輔路,不一會兒,就到了雙墩鎮的核心地帶。徘徊在棋盤般縱橫的路街,感覺鎮也是“城”。不是嗎?“徽苑”系的小區,又現身了,依然只有領字不同。秩序規范,熱氣騰騰,晨光滿滿,我無時不感受到,一種急鼓繁弦的磅礴活力。我要找的雙墩集火車站,未見,哪兒還有那個四等小站的影子?看了地圖才知,雙墩集站,已被數公里外的北城站所代替。這個北城站,是京港、合蚌、蚌福高鐵聯絡線上的中間站,規模不大,現代化先進設施,卻一應俱全。想必,那輛哐當哐當的綠皮火車,已駛離了合肥,駛離了長豐,只是偶爾滿足一下人們,懷舊需要了。現代感和原生態在此糅合,構成一道奇特的城市風景。文明的觸須,正在抵達這里每一個角落。我尋思,雙墩鎮,在不遠的將來,也像雙墩集站,成為舊時名片。


驚見下塘汽車城


在雙墩,我不敢久留,預定的時間一到,遂匆匆返程。準時,我們分乘了四輛大巴,縱貫北城世紀城,去下塘。

萬里晴空,藍天如洗,薄云也被洗成了淡藍色,愈添柔姿曼妙。一路上,視野漸漸開闊,墨綠、金黃、絳紅、灰青的原野,浸染了秋的色彩,調色盤般的鋪滿大地。清爽的風,我們無法感受,卻看到一片片枝葉,拍打著歡迎的手掌。綠化帶緊貼著道路,或有壘土,偶見溝渠,青碧的法梧、意楊、香樟等,棵棵立正,氣宇軒昂。樹下,有月季、山茶、木槿等灌木花卉,臂挽肩并于草坪,一片片的妖嬈,構成立體縱深的巨幅錦緞。久未見面的玉米,已臻熟透,吐著介于棕紅和栗紫之色的纓子,列陣于稍稍隆起的田地,好個青紗帳,密不透風。盡管裹了迷彩綠裳,我也能感受到,黃燦燦的粒棒,已鼓脹到極限,就要突破最后的束障。另一側低空,一群灰白兼色的鳥,在盆景樣的農家樂莊園內,群飛而起,直指高天逸云。在大地的分娩季,清氣收斂了,沉實而安穩。

終于,可見工業廠房,規整的現代化標準廠房,一棟,兩棟,棟棟相鄰,向前鋪排。顯然,此行目的地,下塘工業園到了。來之前,我查閱了資料:下塘工業園當屬長豐雙鳳經濟開發區,是該區六園中最具分量的一園,啟建于2013年8月,現為省級經濟開發區。2021年7月,比亞迪投來一枚戰略棋子,合肥基地于此動工,石破天驚。驚人速率下的壯舉,標志著新能源壯麗時代,在下塘、長豐、合肥,乃至安徽盛大開啟。在更換的賽道上,比亞迪一馬當先,成為新能源汽車行業的翹楚。比亞迪的到來,就像一臺強勁的發動機,帶動了新能源汽車關聯產業,緊跟其后,疾駛迅跑。善于“攻堅克難”的比亞迪,與敢想敢干的長豐人,實現了完美合拍的雙向奔赴、雙向賦能。是呀,每一棟廠房里面,都有不可預知的風景,都有汗水凝聚的收獲。

大巴停下了。在一間超大型廠房的入口,我們被分成四組,逐組進入參觀。哇!車間真大,目光沿著過道,望不到盡頭。全是鋼架,銀白色的居多,黃、綠、紅、藍諸色點綴,靈慧而莊嚴。粗細搭配、疏密有致的鋼條,織成兩排方型的鋼網,頂天立地,半空處設置的平臺,即為車道,每一輛車在此,走完最初的破繭成蝶。或許,數十天后,它們將散落在世界的任一角落。盡管做了減噪處理,器鳴聲,還是密集入耳,走了很長一段,講解員緘默著,全憑我們的眼睛去看。我們頻按目光的快門,生怕漏掉一個重大發現。眼見為實,如今的汽車制造,高度智能化,裝配一輛車,數千個零件,卯榫相應,分毫不差。匆匆一瞥,頻生驚奇:只見,一輛輛等待組裝的汽車框架,過關奪隘于流水線上,永不停歇;一個個自動導引運輸機器人,載著物料,閃著鬼魅的藍燈,在車間里來回穿梭檢測;一扇扇風窗玻璃,按照預設軌道,翻轉著機器手臂,在一放一按的瞬間,安裝到位。車間里的工人,守著關鍵的環節和位置,全神貫注,一絲不茍,我們來了,他們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當然,專注之下,篤定內蘊著沸騰。這就是總裝車間,出車的速率,遠超了下塘燒餅的出爐。這里的一切,躍動著,奔跑著,勇當行業先鋒的夢想,時時鞭策著。創業者的萬馬奔騰,想抑都抑制不住。

我們頻頻回首,流連在廠房出口處。在比亞迪的標識下,擺出造型,爭相拍照。大家都相信,這是未來見證奇跡的佐證,足資炫耀。隨后,我們參觀了幾家新能源企業。中創新航,在新能源科技方面全球領先,踩著比亞迪的腳印,落戶下塘,正在打造綠色智能化標桿工廠,為建設新一代世界一流汽車城,積薪助焰。就在我們來到的四天前,致力于賦能低碳場景的皖能集團,將安徽首座、國內領先的“油氣電氫服”一體化綜合能源港,于此投入運營,成為奔赴雙碳未來的急先鋒。聯袂,集群,增效,比亞迪這個下塘工業園的巨無霸,新能源汽車頭部企業,未曾振臂一呼,追隨者就已八方云集。弗迪動力、弗迪精工、弗迪科技等關鍵零部件工廠,先后在此安家。有了新能源保障,新賽道上飆車,馬力十足,強勁的發動機,共振于這方古老的熱土。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回味著剛才的一幕幕,話題未轉。有人提到了汽車城,比亞迪的新能源汽車城,都說合肥市長豐縣下塘鎮,有能力崛起一座汽車城。沉默片刻,沒有人提出異議。眼見為實啊,汽車城的美好藍圖,不已經徐徐展開了嗎?再說,人往高處走,一個縣拽得成為人口凈流入地,僅此一點,就有足夠的能量可供爆發。或許此時,長豐的“時空”和“時代”,正在發生真切而深廣的交集。產業工人如潮涌來,產城融合的步伐明顯提速,訇然敞開的城門,笑納了一方活力。水深魚躍,城強賈興。開街“夏塘里”,這條緊挨比亞迪的商業街,號稱:工業風潮流的網拍圣地、年輕人粲然如夢的生活空間、居民家的后花園。四方來聚,燃旺一簇簇人間煙火。就在我寫這篇文章時,比亞迪長豐園區云巴,正式開通運營,立體智能,綠色出行,貫通著園區的吃喝玩樂住行。在這生產、生活和生態充分融合的空間,古老與現代和諧相處,分享與奉獻并行不悖。汽車城,就是從汽車里“長”出來的文明碩果。這里,有創新的密碼、文化的匯聚、風尚的引領,一條七色的彩練勁舞長空。時光積攢,歲月醞釀,青春不老,一方光華與榮耀,終將凝聚成不朽的精神印記。

汽車城的位置,在金店。驀地,想起已近不惑的大吳。十多年前,他還是小吳時,帶我游歷了長豐。今非昔比,特別是他的老家金店,妥妥的煥然一新。我掏出手機,給大吳發了這條信息:“我在你老家下塘金店,找不到北。”大吳秒回:“上個月剛回,我也是。”表情包是笑出眼淚的那枚。我感到,大吳的無奈中,滿是自豪。當然,最自豪的還是那對金鳳凰。雙鳳,雙鳳,都說笨鳥先飛,而這對領飛的鳳凰,在不斷地創造奇跡。有意思的是,如果擴大視角,就會發現大合肥,是一只張開羽翼的大鵬,一翼在濱湖,一翼在下塘,正趁著強勁的東風,扶搖直上。

長豐規劃有四城,雛形各具,競相茁壯。此次采風行,我走馬觀花,領略其二,有些遺憾。然而,我是幸運的,比同行者多看了一半。記得雙墩回來的那天早晨,在滁河路通向蒙城北路的進出口,我看到一座石牌坊,巍然聳立。兩柱聯語告訴我,牌坊與修整此條滁河干渠有關。橫批為“多嬌長豐”。其實,多嬌的長豐,建縣不足六十年,是個多縣割舍,拼湊而成的“散裝縣”,取“長治久安,人壽年豐”的美好寓意。而現在,“長風浩蕩,民富年豐”,不是更貼切嗎?

從貧困到小康,從落后到領跑,長豐,逆勢飛揚的長豐,在江淮分水嶺上,崛起。



想在下塘買輛車

何榮芳


買車的欲望是侄女挑起的。

今年春上,小侄女叫我們陪她一道去銅陵橋南汽車城挑選車。我不懂車,只是跟去瞧熱鬧。到了汽車城,一家家汽車銷售公司鱗次櫛比,一輛輛款式不同顏色各異的小轎車從室內擺到室外,看得我眼花繚亂。有人建議侄女買進口車;有人說是不是進口的倒無所謂,一定要買燃油車。但侄女早就有主意,她帶領我們直奔新能源車展示區而去,最終挑來挑去,她選了一輛性價比相對好的電動汽車。

新車是侄女自己開回家的。她坐上駕駛座,二十多里路,無數個紅綠燈路口,她沉穩老練地開過去了,稚嫩的臉上云淡風輕。原來開車這么容易?我突然也想買輛車開開。

心動不如行動,我立馬去駕校報了名,一鼓作氣拿下駕照。但在買什么車上卻猶豫徘徊起來。

兒子建議我買燃油車,說燃油車補充燃油快,開車自駕游方便。他還轉發幾段燃油車起火的小視頻給我看。開了一段時間新能源車的侄女也積極給我提建議,說新能源車好,起步快,內部空間大,配置也挺好,乘車駕車都很舒適。他們不斷地在我耳邊聒噪,拿了駕照的我,買車的興致卻沒有了。

今年9月1日,安徽文學高質量發展座談會暨“作家回家寫安徽”活動在合肥市長豐縣舉辦。在會議議程上,我早早看到此次會議還有一項去長豐縣下塘鎮采風的活動,這對我們來說比坐在會議大廳里聽報告更有吸引力。

對下塘我早有耳聞,據說下塘的街巷多,三街六巷,巷巷有故事,而下塘燒餅更是天下有名。提到下塘燒餅,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這樣的情景:干蔥老姜陳豬油,牛頭鍋制反手爐,面到筋時還要揉,快貼快鏟不滴油。當年趙匡胤吃后都贊不絕口,味道一定不會錯。想到面脆油香新出爐的燒餅,我忍不住咽下幾口口水。

9月2日上午,會議主辦方帶領一百多名作家集體直赴長豐縣下塘,我們沒有去鎮上,而是去工業園,參觀了比亞迪、中創新航、長豐綜合能源改革創新試點展示中心、雙杰集團數字化展示中心。

我們第一站參觀的是合肥比亞迪汽車有限公司。導游向我們介紹,說比亞迪老板是安徽人,他對故鄉有著特殊的感情,才在合肥設立分公司。比亞迪合肥項目從談判到簽約共23天,從簽約到開工只有四十二天,從開工到整車下線不到十個月。如此速度著實讓人驚嘆。走進廠門,偌大的生產車間里,撞入眼簾的是密布的鋼架“森林”,一臺臺汽車外殼緩緩在“森林”上空穿行,漸行漸低,變魔術似地落地成了一輛輛嶄新的汽車。導游帶領我們在廠區兜了一圈,流水線上操作的有機器臂,也有人工。我在汽車輪胎安裝區域駐了足,饒有興趣地觀看起來,只見機器臂抬起、伸出,咔咔幾下就把一只輪胎安裝好了,安裝四只輪胎,也就十幾秒鐘。導游告訴我,整個車間,十幾條生產線,平均50秒就下線一輛整車。

參觀了比亞迪整個流水線,比亞迪給我的印象深刻且親切。參觀過程中我還了解到:在汽車領域,比亞迪是世界上目前唯一一家同時掌握電池、電機、電控、充電基礎設施以及整車技術的車企。比亞迪在磷酸鐵鋰電池的研發上,擁有世界頂尖的水準。它具有的Car Pad車載智能系統,可以隨時隨地接入網絡獲取更多的信息。比亞迪還生產混合動力車,這種車,除了節能環保省油之外,還有就是車內配備了一塊超大“電池”,在混合動力和純電動模式下除了能夠提供汽車行駛的動力之外,這塊“大電池”在野外扎營探險的時候,還能夠充當移動電站的作用。當我得知比亞迪還生產混合動力型車,就毫不猶豫地決定購買一臺。

離開合肥比亞迪汽車有限公司時,我的目光久久凝視著它外表普通的廠房,心里默想:昔日以“燒餅小鎮”著稱的下塘鎮,能夠成為安徽首個千億鎮,比亞迪功不可沒。

此次下塘之行,我沒能去鎮上品嘗下塘燒餅多少有點遺憾,但一直糾結于心的“要買什么車”突然有了答案,渾身著實輕松起來。等這次會議結束,我就去下塘提輛車,一路優哉游哉開回家。



長豐絕句

張建新



長豐縣,又稱合肥北城

這個1964命名的縣名寓意“長治久安,人壽年豐”


下塘鎮的莊周路、夢蝶路、吳王路和智慧大道

一同縱橫于現代的秋風里



清晨,科技的晨暉越過千山萬山

沐浴林立的樓群廠房和被重新認識的時間


晚上,在賓館37樓客房躺下

一彎古老又年輕的上弦月掛在落地窗邊



比亞迪,智能化流水線廠房里

機械手臂正絲毫不差地安裝車輛


無人駕駛的器件運輸車懂得禮讓

冰冷的鐵也融入了文明的基因



下塘燒餅是長豐的傳統美食之一

據說打一個燒餅需要三分鐘


而智能化生產線上,一輛比亞迪下線

不到一分鐘,令人驚愕的產能突破了想象



奔跑的電子、靜止的電子分別在

中創新航、雙杰集團和能鏈港集中呈現


而氫氣作為動能還是第一次知道

巨大的電子曲屏上閃動耀眼的未來之光



癸卯之秋于下塘鎮走筆 (二首)

張 璘


五十九秒的速度


工業的萌芽在下塘生根

是因為芰蒲的積淀和厚重

文化轉向的撞擊聲,振聾發聵

下塘人用長豐的發展理念

裝下藍天,裝下白云,

裝下改革開放的春風


新時代的長風吹起科技發展的大潮

在這里交匯碰撞,與下塘鎮的

崛起疊加,與鱗次櫛比的高樓

疊加,與演繹瑰麗的廠區疊加

新的理念澆灌出新的產業

機器轟鳴,奏響下塘奮起的最強音


在比亞迪第十一事業部合肥總裝工廠

一群普普通通的員工

僅用59秒的速度就創造一個奇跡,

——新能源汽車下線

從下塘出征,以優美的弧線

正在征服世人的眼球


匠心,在這里如莊墓河源遠流長

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

新城區,新地標,新風貌

猶如一把把閃光的錘子

敲除貧困。鍛造繁華

千億強鎮,正在梔子花中華麗呈現


燒餅里的鄉愁


下塘無風也無浪,但激情和浪漫

詩意與遠方,一直在漫卷

古鎮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一個燒餅,一碗老湯

皆是悠悠的鄉情、鄉音和鄉結


從下塘的三十六巷里

飄蕩出那么多美味和回憶

聚攏即煙火,攤開是人間

下塘的古色古香,新潮時尚

被緊握時光的大手,一同貼入天鍋地灶


色澤金黃的燒餅,和著月季花的清香

一如吊爐旁一位母親的笑容

香甜且溫馨


一爐爐燒餅,一鍋鍋熱情

是排列江淮大地上

一枚枚熠熠生輝的動詞

“買燒餅嘍……”

這一聲聲長長的吆喝

就是永遠的鄉愁



下塘與你我他

應文浩


——我

像是剛從世界中分離出來

雙手抱臂

儼然世外的觀察者、監督者


——你

愛用減法

褪去青春繁華

枯縮為真的骨頭


此刻正為一輛比亞迪

安上眼睛

只是上下左右地嗨一次

便有了八人抬轎的喜悅


——他

向周圍掃了一圈

桂花樹下的主顧們還算安靜

哦,他是個種星星的老把式

需等底層的炭火

在穹形天空映出紅暈的時候

才會一枚一枚貼上去


——我

回首凝望的瞬間

我已歸位

仿佛“我——你”1

不遠處,一副翹翹板

一頭翹著


注:1為馬丁.布伯作品《我與你》中“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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