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發布 | 作家伯樂長篇小說《爺爺的小田莊》出版發行

  日前，作家伯樂長篇小說《爺爺的小田莊》由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

作品欣賞



  ……

  李天賜走了，聽呼吸聲似乎他氣得不輕。

  劉璐的心情較之剛才舒坦多了。對這種貪生怕死之輩就是不能客氣，你硬他就軟。

  積了很久的雨再也按捺不住，伴著狂風落了下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噼噼啪啪的，也打破了小田莊的寧靜。

  很少有人知道下雨了，因為大多數人都躺在破舊不堪的房子里做著美夢。

  按理說，暴雨應該持續幾天，這次有些怪，只下了一宿，便雨停風歇。早上，紅艷艷的太陽跟往常一樣從山底爬上天空，似乎昨晚什么都沒發生。

  當晨曦灑在院落，早飯也做好了，李天賜還沒醒。

  李二蛋看了看睡得正酣的李天賜，對劉璐道：“吃完飯你別出去，我先跟村長說一聲，免得有人說三道四。”

  劉璐頷首。做飯那會兒，她將村里的情況大致搞清楚了，于是便道：“去村長家之前，我建議你跟秀秀提前打個招呼，跟趙東升交涉的時候，我也去。”

  李二蛋放下瓷碗，皺了皺眉頭：“不合適吧？”

  對李二蛋，劉璐非常信任，這條命是人家救的不說，怎么看李二蛋都是覺悟高的愛國青年，跟躺在破席上聽到打日本人就戰戰兢兢的李天賜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平特別行動小隊成立之前，我是做宣傳工作的，專門跟人打交道，有經驗。”

  李二蛋大喜：“太好了，我正愁怎么去跟趙東升說呢。”

  “秀秀沒意見就好。”劉璐想了想，話鋒一轉，又道，“去秀秀家說好了，你也別去村長家了，我想先見見秀秀，有些話想提前跟她說說。”

  李二蛋點點頭：“也成，先將最難辦的事辦好。村長那邊，我琢磨問題不大。”

  “我覺得問題也不大。”劉璐端起瓷碗抿了口紅薯湯，瞟了眼睡得正酣的李天賜。

  今天是趙東升到村里來的日子，每到這個日子，慶嬸吃了早飯就出門找人拉家常。

  這次也不例外，秀秀在灶屋忙活完，看看天色，沖已經跨出門的慶嬸道：“夜里下了暴雨，他不一定來。”

  “他來不來我都得出去，有些話得跟鄉親們說說，再不能這么下去了，那些人總以為趙東升好說話，實際呢？嗯，對了，晌午我不回來吃了。”慶嬸丟下這話，頭也不回地去了。

  “哎，別走那么急啊！”秀秀趕緊從灶屋跑了出去，看著慶嬸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跺了下腳。

  打從知道李二蛋從鎮上買回來的東西只有先前的一半時，慶嬸便在她耳根嘮叨了，說什么還沒到年根就這樣，年根日子不知過成什么樣，說不定李青山那王八犢子還要克扣財物，她在趙東升面前怎么做？慶嬸打定主意今天要找人說道說道。

  秀秀不想讓母親去，但在這個家，哪輪得著她做主？擦了把手，秀秀準備去栓子叔家，讓栓子叔好好勸勸母親，轉念一想，這純粹是無用功，栓子叔老實巴交的，在母親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指望他還不如指望自己。

  也正是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李二蛋的呼喊：“在家嗎，秀秀？”

  秀秀從灶屋出來，狠狠瞪了眼二蛋，將院門打開：“廢話，今天是啥日子，能不在家嗎？”

  李二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見昨夜下了暴雨，山路難走，琢磨著他不一定來。”

  “都是在大青山跑的人，能不知道山里的雨就怕稀稀拉拉下個不停？”秀秀將李二蛋拽了進來，想起前兩年的事兒，細聲道，“泥石流不能再來了，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比災荒還可怕。”

  秀秀說著，將二蛋領進了屋，道：“找我什么事？”

  在秀秀面前，李二蛋說話敞亮。他瞟了眼堆在一邊的財物，道：“我昨天買回的東西不及上次一半，從鎮上的議論看，世道只會越來越亂，年根咱們能撐過去，大壯他們呢？”

  秀秀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俏臉上的輕松不見了：“咱們還有田，獵戶沒有，入了冬，他們原本日子就不好過，這年景更難。他們常在山里走，身體好，性子暴，肯定不會再交了。僅憑青山叔那幫人去貼，家底總有干的那天。”

  李二蛋嘆了口氣，看向連綿的青山，道：“趙東升也好過不了，我怕大家都沒路走打起來，那時就麻煩了。”

  秀秀不是聾子，大壯等人的瘋言瘋語還是有所耳聞的，她無比嚴肅地道：“你跟大壯關系好，好好勸勸他，即便咱們村的勞力一起上，也不是趙東升的對手。大青山原來的匪首那么兇，還不是讓他們給辦了？”

  李二蛋憨厚地笑笑：“我知道，所以啊，我想跟趙東升好好談談，你覺得怎么樣？”

  秀秀咬著紅唇，憂心忡忡地道：“我怕你說不動他。”

  “我說不動，有人說得動。昨天我和李大哥去青山鎮，恰好碰到他走散的妻子，她以前是做教員的，文化人，口才了得，她跟趙東升談，準成。”李二蛋提到劉璐就眉飛色舞。李天賜他崇拜，對劉璐他一樣崇拜。

  秀秀蹙了蹙黛眉，拽拽李二蛋的衣袖，小聲道：“到鎮上去一趟就碰到失散的老婆，太玄乎了，這中間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你不信別人還不信我？我敢給青山叔找麻煩嗎？”李二蛋笑得更憨厚了，心里卻有點打鼓。

  這不是給青山叔找麻煩，這是給小田莊找麻煩。

  秀秀盯著李二蛋老大一會兒，徑直道：“你讓她先過來，對她，我有些不放心。”

  “你不找她，她還準備找你呢。”李二蛋趕忙站了起來，出門的時候禁不住說道，“秀秀，你變了。”

  秀秀不明所以，問道：“哪里變了？”

  “以前你不是張口閉口打日本人嗎？現在怎么……”

  未等李二蛋將話說完，秀秀寒著俏臉道：“以前我是不懂事，后來才知道，日本鬼子不是那么好打的。再說，打日本人不是咱們老百姓的事，是軍人的事！”

  你有這觀點，怕是受旭陽的影響吧？李二蛋朝村長家的方向看了眼，匆匆朝家趕。

  當劉璐出現在秀秀面前的時候，秀秀眼前當即一亮：齊耳短發干凈利落，肌膚好像剝了皮的水蜜桃，粉嫩中透著幾縷香甜。

  以前她就覺得李天賜不簡單，今天一看果然如此，李天賜如果不是那么能耐，孫淑霞會看上他？

  在孫淑霞面前，秀秀不禁有些自慚形穢，也漸漸明白了為什么李旭陽不愿見自己。大城市里的女人恐怕都像孫淑霞這樣美，更何況還讀過書，大字不識幾個的自己怎么能比？母親常說，有白米飯吃誰會啃紅薯？自己就是那不起眼的紅薯，孫淑霞就是香甜的白米飯。

  秀秀釋然了。那個渾身透著書卷氣的男人注定不屬于自己，她最后的一絲幻想到這一刻，終于破滅了。也正是在幻想滅掉的這一刻，她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個黑色的身影。

  “秀秀妹子，你怎么了？”劉璐發現秀秀面色有些不對，試探著問道，“是不是我過來不大合適？”

  秀秀忙道：“嫂子千萬別這么說。整個小田莊念過書的人沒幾個，趙東升性子冷，其他人的話入不了他的耳還是其次，得罪了他，我怕他會動手。你過來，正合適。”

  劉璐細細品品秀秀的話，又道：“秀秀妹子，我聽說趙東升對你有意思？”

  小田莊都知道的事，秀秀也沒打算瞞，小臉一紅：“應該是有意思。”

  應該有意思？劉璐很是詫異：“他沒跟你說？”

  秀秀搖搖頭，輕輕地道：“村里的人都是揣測，他跟我說話很少，只是坐那里吃飯，歇息差不多也就走了。”

  劉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嗎？”

  “在這件事上我沒必要說瞎話啊，其實……”秀秀坐在床上，低著頭，哪有潑辣的模樣？“上次他問我心里是不是有人了，我沒吭聲，他就再沒說話，我才斷定他是真心喜歡我，而不是將我當成玩物，這心里也踏實了。”

  劉璐心里有譜了。一般來說，土匪頭子看中村里的姑娘，都是直接搶，女人若不從，糟蹋之后殺掉；女人若是從了，運氣好能做個壓寨夫人，運氣背，就是那些惡匪解悶的工具。這樣的事在歷史上不勝枚舉。趙東升不搶人，不管出于怎樣的心態，對秀秀尊重這點是跑不了的，也說明秀秀運氣不錯，遇到了有點良心的土匪頭子。再想想趙東升的作為，似乎不是有良心那么簡單。對村民不是橫征暴斂，而是定期勒索錢物，這說明他有頭腦，應該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見劉璐對著大青山有些發呆，秀秀連忙問道：“你有把握說動他嗎？我擔心眼下日子越來越難熬，大壯那群人想不開會出岔子。”

  “大壯他們已經在鬧了，要不天賜也不會讓我和二蛋過來交涉。”劉璐靜靜地回道。

  聽到這話，秀秀當即惱了，氣鼓鼓地道：“青山叔說得沒錯，小田莊要出婁子也是他捅的，能耐沒多大，一天到晚吆喝來吆喝去，閃了他的舌頭倒是輕，遲早有一天將命丟掉。”

  “他的命丟了是小事，怕就怕大家跟著陪葬。”劉璐這般說著，下意識地朝外面一看，趕緊站了起來，問，“他就是趙東升？”

  ......


作者簡介

  伯樂，原名李松，魯迅文學院第十屆網絡文學高研班學員，安徽省作協第六屆網絡文學專業委員會委員，安徽省網絡作家協會副秘書長，阜陽市作協網絡文學委員會會長，魯迅文學院第十屆網絡文學作家高級研修班學員。自2014年以來，陸續創作《超級天才狂少》 等網絡小說一千余萬字，其創作的軍事類作品《我的1938》，2019年5月入圍鶴鳴杯“網絡文學獎”2018年度軍事作品，該作品入選2020-2021阜陽市第一批重點文藝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