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文學野蠻生長,精細分級應提上日程

據澎湃新聞網報道，最近，南都大數據研究院、南都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研究中心發布《未成年人移動互聯網使用現狀調研報告》，發現有21.25%的受訪學生表示曾在使用手機時遇到過色情或暴力信息。一些小說閱讀平臺存在大量色情暴力內容，由于沒有未成年人限制模式，“虐待殺人”等小說點擊即看。

對未成年人的上網保護，過去關注比較多的是網絡視頻、網絡游戲等領域，網絡小說等往往被忽視。其實以目前網絡小說的普及程度，尤其是很多熱門網劇、電視劇都是改編自網絡小說，未成年人接觸的可能性越來越高。而相比來說，網絡小說平臺的未成年人保護意識還不太夠，現在很多視頻平臺都專門推出了未成年人保護模式，而網絡小說平臺基本還是處于點開即看狀態。

從當初只擁有小眾讀者群，到現在逐漸變成網絡時代的大眾讀物，網絡小說的地位已經發生巨大變化。有機構報告顯示，截至2018年6月，網絡文學用戶規模超4億，占網民總量50%以上。一半網民都曾看過各種形式的網絡小說，在這樣的普及形勢下，進一步規范分級，不僅是保護未成年人的需求，實際上也是這個行業要長遠健康發展的必然要求。

要求規范管理，網絡文學業內也早有類似聲音。知名網絡作家，同時也是全國政協委員的唐家三少（張威）就曾指出，近年一些導向偏差、內容低俗、侵權盜版的文學作品在網絡上傳播。對此，他呼吁監管部門可以出臺統一的審核細則，在細則中應針對各類型新媒體或APP應具備的相關資質以清單形式列明。

唐家三少的這一建議當時也引起不少爭議。反對者認為，網絡小說的生命力就在于相對更自由，如果施加嚴格的審核管理，可能會扼殺這個行業；而支持者認為行業亂象有目共睹，放任野蠻發展也會傷害那些想好好創作的人，而且事實上對網絡文學現在也有各種管制，標準和程序又不夠透明清晰，與其如此不如將管理公開化規范化。

這樣的爭議，其實是內容行業始終面臨的困境。從創作者的角度而言，當然是要求自由越多越好，不受任何管束得以天馬行空，是每個內容創作者的本能訴求。可是當作品進入市場，將要影響不特定的受眾，則又不可能不受管理。就此而言，唐家三少作為業內知名人士的建議，還是有值得重視的地方。

其實內容行業的管理，最為重要的方向，就是細化分級。這樣才能在自由和規范之間求得盡可能的平衡。以保護未成年的訴求來說，我們當然希望在選題、情節、語言表達等各方面都考慮到他們的心智狀態，但如果全網小說都必須以此為標準，那無疑會變成行業災難。畢竟，未成年人肯定不是網絡小說的主流讀者群，保護未成年人的同時也不應扼殺行業發展。

所以，最靠譜的管理不是限制作者，而是制定市場游戲規則，哪些內容的小說只能在哪些渠道傳播，只能推送給哪些特定讀者。可能也有人擔心，不管怎么分級，技術上都難以確保未成年人接觸不到“少兒不宜”的內容。

的確，任何國家都難以保證分級之后，未成年人百分之百接觸不到那些內容，分級的意義除了強制還有倡導。一方面，網絡服務提供商要盡可能確保未成年人不能直接閱讀到那些內容，另一方面，學校家庭教育等也要有意識地配合。任何制度都不可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只是盡可能選擇那些綜合負面效應最少的而已。

希望對于網絡小說，能夠盡快找準方向，在精細化的分級管理上探路。作為一個相對較年輕的行業，各方面包袱和擔憂減少，就會有更多探索試錯的空間。如果能夠有所收獲，那對于其他內容領域，也不無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