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時間:2020-08-11 來源:澎湃新聞 作者:羅昕
原標題:《花城》推出長篇專號,首期呈現我們的歷史、當下與未來
文學雜志《花城》素以長篇小說見長。李洱、林白、陳染、北村、艾偉、呂新、東西等作家的長篇成名作都在《花城》首發。
今年8月,《花城》正式推出了《花城長篇專號》,首期(2020年春夏卷)已由花城出版社出版。至此,《收獲》《當代》《十月》《花城》等文學雜志都已推出了長篇專號或選刊。
“推出長篇專號后,《花城》正刊在選稿布局上不會有大的改變,但肯定會比此前更靈活,更加可以照顧到其他欄目的平衡發展以及專欄或話題性主題的推出,同時可以和長篇專號形成呼應與聯動。”《花城》執行主編李倩倩告訴澎湃新聞記者,《花城長篇專號》在文學氣息上會與《花城》一脈相承,既考慮文學性也兼顧可讀性,既有名家新作也推出實力新人。
今年8月,《花城》正式推出了《花城長篇專號》,首期(2020年春夏卷)已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首期編排:傳遞文本外部的敘述意識
首期《花城長篇專號》共推出三部長篇小說:劉慶邦的《女工繪》、李鳳群的《大望》和趙彥的《偽人》。
一向擅于書寫礦區題材的劉慶邦再度將目光投向黑黢礦山。《女工繪》講述一批結束上山下鄉知青生活的女工走進古老沉寂的礦山的故事,以女礦工華春堂找對象的曲折過程為主要線索,對比性地連綴起眾多女工的不同命運,構成了后知青時代女工群像“大觀園”;李鳳群的《大望》寫到四位老人突墜魔幻現實世界,涉及中國式家庭教育、人與人的社交邊界、老齡化社會的矛盾、性別歧視等多種社會現實問題;趙彥的《偽人》則以一個人文研究員的視角講述如何炮制出一位不存在的作家波尼,并圍繞這位假作家進行了一項學術研究。
“首期推出這三篇,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安排。”李倩倩說,劉慶邦的《女工繪》是歷史敘事,描繪知青時代的女工圖譜,也展開一代人的青春記憶。李鳳群是一個比較有問題意識的青年作家,此前的幾部長篇《大風》《大野》《大江邊》也都切中現實,思考大時代下的“小人物”命運,因此受到了各方的關注。趙彥的《偽人》則更具有未來視角和先鋒意識,用當下虛擬社會思維和3D技術切入文學,虛構了一位不存在的小說家,借此反觀文學和生活的雙重虛擬與真實,也表達出一種開闊的文學觀,這一點特別契合《花城》的文學氣質。
“三部小說,用歷史、當下、未來三種時空意識銜接呈現,而在創作手法上也處于一種由現實到虛構的遞進勢能,我們也希望通過作品的編排能傳遞出一種文本外部的敘述意識。”
長篇之問:焦點不在篇幅,而在作品本身
“優秀的文學期刊往往是與時代同步的,它折射出社會語境和文學審美的微妙變化。”
李倩倩舉例,在1980年代報告文學熱潮時期,全國一百零八家文學期刊曾共同發起過“中國潮”報告文學征文活動;緊接其后,先鋒文學興起,《收獲》《上海文學》《北京文學》《鐘山》《花城》等刊物也各自為先鋒寫作提供了場域。
近年各大文學雜志陸續推出長篇專號或選刊,在她看來其實與作家群體長篇創作的旺盛度密切相關。“據媒體統計,2018年長篇小說的出版數量已經破萬,如此龐大的一個創作體量,文學期刊作為文學傳播的第一個鏈條,必然會有所反映。”
她表示,《花城》其實很早就考慮定期推出增刊或專號,一方面是根據來稿擴充刊載量,一方面是希望將更多的優秀作品推薦給讀者。作為雙月刊,《花城》一年6期的版面畢竟有限,而《花城長篇專號》一期可以刊載2至3部長篇,也包含非虛構作品,對于讀者來說,是不錯的閱讀選擇,相當于兩到三本書的容量。她說:“之所以選擇在今年推出,其實也是各方面因素相對成熟了,而且部分刊發作品將由花城出版社推出單行本,形成書刊聯動。”
伴隨長篇之熱,文學圈里亦有“長篇小說過分強勢”的聲音——質疑當下無論評獎機制還是作品出版都出現了明顯的“偏愛”。對此,李倩倩認為:“從內容體量上來說,長篇確實是更有容載量,這是篇幅優勢;從圖書市場的反應來看,長篇小說的銷售量確實比中短篇小說集要好,這是市場優勢;從影視轉化等層面上來說,長篇也更有價值轉化的空間,這又是附加的優勢。從目前的情況來說,長篇小說或許更具優勢,但從文學縱向發展宏觀來看,文學除了自身的內在因素,其實更受到社會傳播環境和閱讀環境的影響。”
“當前,新媒體的傳播方式使得大量網絡文學作品脫離了紙質出版物版面的局限,動輒寫到上千萬字,甚至更長的篇幅。可以推測,文學將來的傳播閱讀形態,必然會決定了它的篇幅變化。所以,或許我們的焦點不應該是篇幅的長短,而是文學作品本身的藝術質量與思想厚度。”
面向讀者:讓更多的青年讀者關注文學
不久前,《花城》也做了一個小范圍的讀者調查。在反饋的數據中,編輯部發現18到25歲的年齡段讀者有所提升,因此很是喜悅。
文學雜志《花城》
“這也得益于朱燕玲主編一直以來對青年文化發展的關注。”李倩倩說,2016年《花城》和日本學者千野拓政以及北大教授邵燕君帶隊的網絡文學研究論壇攜手合作,開辟過兩個針對青年文化的專欄:一方面對東亞地區青年語境和精神特質進行觀察,同時也結合社會歷史背景,分析當下青年流行文化和創作的背后成因;另一方面則是分析互聯網思維下產生的社會新語境,以及受新語境影響下的文學表達。
2017年,在此基礎上,朱燕玲和南師大教授何平策劃推出了“花城關注”,將這種對青年群體和時下青年生活的觀察進一步深化到文學文本上,通過話題性的聚焦和集中展現,并配發對談和點評,使得這種觀察更加深入化。“花城關注”的初衷是致力于打開當下中國文學的寫作現場,展示獨立寫作者的更多可能性、多樣性和差異性,將其放到整個中國文學場域中進行觀察,并希望通過這個欄目,找到中國當代文學中更具年輕特質和創意態度的寫作,探求當代文學創作的邊界及各種可能性。
“因此在文本上,《花城》除了小說、散文、詩歌還涉及劇本、民謠等,在話題上呈現更加開放、多元的態度,涉及科幻、同人、人工智能等等。也正是因為這些貼近青年群體的內容呈現,讓更多的青年讀者關注到《花城》。”
李倩倩還提到,近兩年很多期刊與出版同仁都開始借助抖音、直播等新媒體手段來尋找讀者,做了不少新的嘗試,當然這中間肯定會有些試錯成本,或者繞 一些彎路。“但是媒體融合發展是必然趨勢。如何讓傳統文學期刊與新媒體傳播思維更好的結合,這也是我們共同面對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