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時間:2018-09-26 來源:安徽作家網 作者:安徽作家網
9月20日至22日,第八屆全國青年作家創作代表大會(以下簡稱青創會)在北京召開。來自全國各地的316名青年作家和青年文學工作者代表齊聚一堂,深入交流研討,共話青年文學使命與未來。安徽青年作家胡竹峰 、許諾晨、陳巨飛 、張靜、江飛共5人,在省作協秘書長李云的帶領下,赴京參會。開幕式上,中國作協主席鐵凝致開幕辭。共青團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汪鴻雁代表團中央致辭。中國作協黨組書記、副主席錢小芊作題為《塑造時代新人 攀登文學高峰》的報告。我省5位青年作家對于參加本屆青創會談了自己的收獲與感悟。
青年作家胡竹峰
寫散文隨筆的時候,年紀總是會憑空增長二十歲。參加青創會,一下子回到一個很年輕的狀態,這個感覺很好,提醒你還是青年。青年就要有創作力要有元氣,要有擔當。
昨天聽了黃坤明、鐵凝與錢小芊幾位領導的講話,各有重點,很深入。讓我覺得養出大文風,作大文章的重要,一個作家一定得有家國情懷,要多關注現實。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生活,一個時代也有一個時代的文學。缺乏現實感的文學作品很難讓讀者產生共鳴,優秀作品總能在具體的歷史條件下表現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之間的復雜關系。文學離不開現實,作家應當書寫當下,要讓文學表達現代人真實的復雜經驗。把自己放在當前的文化背景下去創作,將自己深切的體驗化為文字,以文學勾勒生活,以文學彰顯藝術的光芒。
青年作家的創作在格調和局面的處理上可能還需要加強平衡,提高自身的人文修養,繼承和發揚傳統文化。關于繼承的問題,我想還是要在傳統的基礎上革新。我認識兩個人,一個人文章非常像周作人,一個人文章非常像廢名,他們的作品可以當人家軼文來讀。這樣似乎也不行,繼承的目的不是為了像古人,而是在傳統的大樹上生長出一個新鮮的蘑菇。還是要寫出與前輩不一樣的東西,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文學世界。
青年作家江飛
在這里我想從評論家的角度來談一談當下青年作家創作的問題。我在對“70后”代表作家徐則臣的跟蹤研究中發現,一個優秀的青年作家必須要具備三種基本意識:問題意識、歷史意識和形式意識,而當下創作中存在的問題也正在于這三種意識的缺乏。具體來說,問題意識是指青年作家要直面現實問題,要像學者寫論文一樣,以文學的方式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在我看來,真正的“現實”不是泛娛樂化、泛物質化的現實,不是小我的、無關痛癢的、虛偽的現實,而是光明與黑暗、悲傷與喜悅相濡以沫的疼痛的現實,而且真正的“現實”是復雜的、多元的,是“生生不息、最新鮮最有活力的”。歷史意識是指青年作家要能用自己獨特的歷史感寫出歷史的縱深感,而不能只停留于故事的、平面的“現實主義”。福柯說,“重要的不是故事講述的年代,而是講述故事的年代”,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沒有歷史感,文學家、藝術家就很難有豐富的靈感和深刻的思想”。在今天這個大時代,青年作家必須以個體的時代感重述歷史,以歷史之光撫摸現實,穿透現實,講述故事。形式意識是指青年作家要努力追求以最為恰當的、最有創新的藝術形式,表現作家所意識到的現實問題和歷史深度。形式不是可有可無,形式就是內容,有創新力的作家,一定不能忽視形式的創新,一定要追求語言、節奏、結構等的獨特性和創造性。
總之,我以為,作家應當是整個世界的回聲,而不應當只是個人心靈的保姆;文學應當是人類真善美的共聲,而不應當只是個人放縱的低語。在文學的新時代,我們期待越來越多的有良知、有抱負、有擔當的作家,尤其是青年作家,能夠自覺地建立起自己的問題意識、歷史意識和形式意識,重新發現、創造并確立一種新的秩序,遠離“優雅寫作”,直面疼痛現實,創作出有力量、有筋骨、有血肉的現實主義精品力作,傳達出更深厚、更博大的時代精神和人性吶喊。
青年作家陳巨飛
荷爾德林在《面包與葡萄樹》中發出了直擊內心的一問:貧困時代詩人何為?在物質逐漸豐盈的文學新時代,這個問題依然困擾著我們。當消費成為終極目的,會違背寫作的初衷;而碎片化的獲得感成為一種趨勢,必將會帶來文學品質的扁平化。
這正好印證了狄更斯在《雙城記》里所說的,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壞”,是指寫作徹底成為一種邊緣,成為一種僅靠情懷或興趣支撐的寂寥事業。我們在時代的邊緣踽踽獨行,不可避免地要承受多重挫敗感。“好”,是指科技的進步和傳播的多樣性為寫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這個時代的作家,有更多的方式向當下或未來發聲。同時,因為現今的寫作并不能給作家帶來諸多實惠,所以我們更容易接近文學的純粹本質。
于是,我們聚在一起,首先就有個問題亟待回答:消費時代青年作家何為?舍斯托夫說,文學的產生源于個人對客觀世界及世界中的個人的雙重警覺。那么,在當今世界,作家特別是青年作家,感知到的客觀世界和個人內心越來越難以調和和彼此理解。也就是說,作家不知道其創作是世界的變化所致,還是個人主觀性的產物,不知道自己是一個“見證者”,還是一個“欲求者”。
在這里,先說一個關于“釣魚”的譬喻:要想獲取“釣魚”的真實感受,首先必須有“釣魚”的生活經驗。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作家的“在場”是既定的。任何人都無法脫離廣闊的“現實”去進行烏托邦制造。但具有了“在場”的經驗之后,我們新的困惑又接踵而至:作家到底是垂釣“現實”的釣者呢,還是被“現實”所捕獲的被釣者——魚的本身?
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作為青年作家,我們是深陷于世界的客觀現實之中,還是清醒地和這種“真實”保持距離,充當一個“局外人”的角色?如果選擇了前者,似乎更能夠獲取存在所賦予的真切感受,并使我們的心理層面也充滿真實感,從而形成個人意識與現實的高度統一。
但我認為,我們要具有“魚”和“垂釣者”雙重身份。我們掌握了對現實資料、表層現象分析的能力,知道什么地方下釣,什么時候收線,才能釣獲變幻莫測的“現實”(這時候,作家具有“見證者”的身份);同樣的,我們也要主動放棄思維的安逸,堅定地咬住“現象”的魚鉤,體悟到深層的痛感和不可捉摸的命運:在魚被釣出水面的那一刻,誰能肯定到底是魚被鉤虜獲還是鉤被魚吞食?作者擁有垂釣者的耐心,更重要的是,他還擁有尋覓真實世界的“愿者上鉤”的勇氣。
現實本身充滿著變異和延伸,我們既不能復制一個現實,實際上也不可能回到現實的母腹。不過,作家的守望變成了創造的過程,只有在不斷的創造中,“魚”和“釣者”才能和諧統一地和文學發生著關系,理想的溫暖和現實的創痛才能得以共存。
秋日已至,收獲近了。在家鄉的曠野中,有收割者,也有拾穗者。收割者累的是手,拾穗者累的是心。手可淪為不斷重復的工具,心卻是永遠不可復制的孤本。愿我們都能成為這個時代的孤獨的拾穗者,與諸位青年作家共勉。
青年作家張靜
我從2006年開始寫作,陸續出版了七部長篇,在各大文學刊物上也發表了不少中短篇作品。我談一下自己在寫作中的遇到的困難。以前因為年輕無畏,敢寫,也不怕丟人,對自己寫出的文字沾沾自喜。現在,我越寫膽子越小。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經典作品經過百年時間洗禮后,依舊能夠清晰地勾勒出我們當今所處的這個時代?能夠成為經典,也許就是因為它們展示了人類不同時代的荒謬、焦慮和巨變。而我的困境是——這個時代的疼痛感我無法把握。寫作說到底又是內心的一種選擇,所以我覺得寫作必須是有意思的。有意思的故事,有意思的表達,有意思的荒謬……那我要如何把這些“有意思”表達出來?在這里,我想到前幾天的臺風山竹,還有幾年前的“東方之星”沉船事件以及馬航失聯,人類的渺小和那些悲傷構成荒謬感的關系,呈現在我們的寫作中,就是一個巨大的存在虛無感的變體。事實上,我們早已經忘記了那些所謂的悲傷。那么,人性的終極關懷又在哪里?我希望自己今后的作品,可以通過一條微光爍爍的幽徑,到達閱讀者的心靈深處,提供給閱讀者的審美是其他類似喝茶看電視逛淘寶刷微信等任何活動都無法提供的。唯有這樣,寫作才能找到應有的價值和尊嚴。
青年作家許諾晨
能夠代表安徽省青年作家參加這場文學交流盛會,我感到萬分榮幸,也深感責任重大。感謝各位領導老師前輩們的厚愛和鼓勵。我結合自己創作實際,匯報三點感想。
一要堅定創作理想。我們青年作家應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不忘創作的初心,深入踐行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藝工作者“有信仰、有情懷、有擔當”的要求,克服浮躁趨利的心態,力求使自己的作品站得住、留得下、傳得開。特別是我作為一名兒童文學作家,我的讀者基本都是孩子,他們是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希望,只有我的作品充滿正能量,幫助孩子建立正確的價值觀,培育孩子健康的心靈、健全的人格、高尚的品格,才能算一名合格的社會主義文藝工作者。
二要堅守道德修養。文學即人學,文品見人品。我們青年作家一定要堅持以德為本、立德為先,堅持以身作則、以文化人,在作品中明是非、知善惡、辨美丑,讓自己作品閃現出人性的光輝,真正給人以信心、給人以希望、給人以力量。
三要堅持學習提升。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提出,文藝工作者要自覺堅守藝術理想,不斷提高學養、涵養、修養,加強思想積累、知識儲備、文化修養、藝術訓練。不斷增強腳力、眼力、腦力、筆力,扛起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責任,創作出深受人們大眾喜聞樂見的精品力作。力求實現思想往深處走、情懷往高處走、知識往廣處走、創作往新處走。
篳路藍縷,玉汝于成。我相信,我們文學皖軍一定會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創作出更多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無愧于歷史,體現“四個謳歌”,展現江淮兒女投身改革發展火熱實踐的精品力作,不斷創造江淮文化新輝煌,切實為建設現代化五大發展、美好安徽提供強大的精神力量。